评论狂热爱好者。
爱过都值得。

听心

※TF

※《异常三觉》未放出篇

※原作世界观,私设多

※一切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夏日正是喧嚣的时候,蝉鸣声在挺拓的绿叶间穿梭,灼烧的日头下地面都有种被踩的凹陷的绵软触觉,天蓝的有些太过分了,半丝云也没有,把时间都拉成细细长长一道线,一拨就崩出无数火花和高热来。

手冢和大石会议结束的晚了一些,出来后一时没从场地上找到人,空荡荡的球场,只有球网在微风中轻轻打颤,在空气中泛起滚烫的涟漪。

他们环视一圈,才在树荫下的长椅周围找到了部员们,他们围拢成一堆,只能瞧见蓝白色的背影。

菊丸跳跃的红色发顶在人群中很显眼,他一直在说些什么,动作幅度很大,他神色一向生动,急切又忧心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扣在脸上,乾站在长椅后记载着什么,时不时地推一下眼镜,说两句话,神情也是忧虑的。

手冢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栗色一闪而过。

很微妙的一瞬间,空白的时间,狭小的缝隙,轻慢落下的一缕发丝,在他眼底横冲直撞,直直砸进大脑里。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目光迫切地去寻不二,但金色铺满的球场里,并没有不二的影子。大石早已快步走过去,在人群中摘出了菊丸,“英二,你们都围在一起干什么?”

“不好了大石!不二他耳朵出问题了!!”菊丸一看到他过来,一把把他扯进人群,不二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只得坐在长椅上,手腕撑着座椅叹了口气,和他解释,“大石,你听我说。”

大石被菊丸吓了一跳,满脸的慌乱和担心,“不二,你耳朵不舒服,什么感觉啊?是疼吗,还是听不到了,要不要叫个车先去医院一趟?怎么突然耳朵就有问题了你说,手冢!”他转身喊手冢,急的不行,“不二他耳朵似乎出问题了,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吗?”

手冢闻言一怔,几步跨过去拨开人群,弯下腰去探不二的耳朵,沉声问他,“怎么不舒服?”一边还叫人出去拦车。

不二颇为无奈,纳闷手冢怎么也这么不冷静,好不容易打断他们的话,耐心解释,“我只是有点耳鸣,不是聋了,没有这么严重。”

“骗人,刚才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菊丸非常不信任他,整个人像个爆炸的跳跳糖,就差把不二发射到医院去,“以前我每次叫你,声刚出你就回头看我了!”

“耳鸣本来就有点影响听力,球场又有些乱。”不二扶着额角,一抬头就看到队友和后辈们把自己包围起来,虽然晒不到太阳,但空气毫不流通,耳鸣感更强了,嗡嗡在耳朵里响,“明天就好了,真的。”

“让一下让一下,不二都快不能呼吸了。”大石心细,看他眉宇间一丝难色,立刻叫人群散开,不二一贯温和妥帖,又不吝对后辈们指点,一群部员们你推我我推你还挤在一起,都不想离开他周围。

手冢冷着脸叫他们回去训练,火都压到嗓子里。不二隐蔽地拽了一下手冢衣角,说了一句没事,耳鸣的太厉害,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没发出声来。

不二总是在笑,一双清凌凌的蓝眼睛多半时候都弯成弦月,风光霁月,从容优雅,仿佛没什么事值得他皱起眉头。

手冢气恼地盯着他看,不二本来在劝大石和菊丸去训练,突然间回过头看他,很困惑的嗯了一声,“什么了,手冢?”

“部长没说话啊,不二你耳朵真的没问题吗?”菊丸一脸怀疑,“不行,你得去看看医生。”

不二怔了一下,又提上笑容,好不容易哄走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往后一仰,懒洋洋地把自己搭在椅背上,伪装成一件青学队服。

风一吹,空气乍然松开许多,他觉得耳朵也舒服了些,去逗站的笔直的手冢,“再往前点,还挡不住我。”

眼看着手冢就要照做,不二抓住他的手腕,也没怎么用力,就把他拽到了身边,“坐下吧,站着做什么。”

树影间有斑驳的光斑,游离在地面,被阳光照的明晃晃的球场上,蓝白色的身影在跃动。

手冢没有坐下,他站在几步远的位置看着不二,神色冷凝,唇平直一线,只说出一声“不二”。不二虽然身型偏瘦,但并非弱不禁风,青学正选中他的身体素质也是排在前列,无缘无故的耳鸣肯定有问题。

但不二嘴上应着好好好,明显没把去医院当回事。

不二这次彻底愣住了。

他刚才和菊丸说着话,之所以回头问手冢,就是听到了手冢很急切地叫他,他从没听过手冢这样慌张的语气。结果回过头来,手冢唇角都没动一下,不像是在叫他,菊丸似乎也没听到,他就把那声当作耳鸣的幻听了。

但是,就是现在,手冢没有张嘴,他却清清楚楚的听到手冢在说话。这声音并非是从喉咙发出进入耳道,没有蜂鸣的嗡震,很清冽的,在脑海中响起。


就是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手冢的脸上,从他锋利的眉宇到眼镜下弧度漂亮的眼睛,从挺直的鼻梁到他紧闭的唇畔,脸上的肌肉静止着,没有牵动半分,而他又确实听到了手冢的声音。

他掌心扣在两侧的耳朵上,死死的压住耳朵,确保没有一丝声音露进耳道里,他甚至还没在心中默念完三个数,就听到手冢再次喊他的名字,急切又慌张,大抵是他的动作给手冢带来了什么多余的联想,那张惯例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有了波动。

手冢折身在他面前半蹲下,“不二,不二?”

不二觉得耳鸣声更厉害了,伴随着轰然的响动,眼前的黑斑和光影混在一起,他抓着手冢的手,难受的弯下腰去,把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坐的长椅本来就高出一截,动作间差点滑落下去,手冢生生的挺着背,扶在他背上的手有些轻颤,仿佛在经历着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一样。

手冢疾呼着大石的名字,在纷乱中脚步声和叫喊声混杂在一起,不二听不出来谁是谁了,耳朵里是手冢有些嘶哑的嗓音,“大石,去叫车!!”

脑海里,同样是他的声音。

不会有事的,不二,不会有事的。

当然……不会有事了。

不二在最后的意识里沉沉睡去。


手冢做了一夜的梦,不常做梦的人偶尔做一次梦,就一时难分梦与现实。他一个电话拨给了不二,手机响了三声,他才反应过来时间太早,立刻按断了电话。

等晨跑结束回来,他下意识摸起了手机。手机在手中摩挲半天,页面在主屏和不二的号码间来回翻动,夏季的天亮的格外早,这时候已经有大半个天边都是亮堂的了,手冢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机,觉得时间还是太早。

等他冲完澡出来,朝阳已越过地平线半个身位,他坐在窗前,给不二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临上学时,手冢给不二发了一条短讯,一直到他走到学校也没有人回。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手冢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教室内有种很沉郁的困倦气,每个人都懒洋洋地,心不在焉地做着自己的事。

听完这堂课。手冢这么告诉自己,可刚刚那一声震动就像是一个灌满水的气球,被系在一根细绳拴在空中,摇摇晃晃的。

他眼前闪过不二拽他衣角的手,又闪过他带着笑的蓝色眼睛,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很缓慢又很坚定的,把手放在了手机之上。

不二:刚刚睡醒,请了三天的假。

还配了一个很可爱的笑脸表情,手冢看到这个表情不自觉地牵起一点嘴角,仿佛不二在他面前真的笑了一样。

今天放学后,去看看他吧。手冢想。

由美子其实并不是很赞同手冢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她知道不二现在的状况并非是简单的耳鸣,而是临时觉醒的某种通晓的灵感,可以听到他人的心声。

她以前也曾短暂觉醒过这种灵感,回忆一下也是在高中时分,虽然时间不长,但思维像是长了触角,无限延伸在广袤的人间烟火里,把无数声音带回到她脑海的痛楚还残留在她的灵魂里。

她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安静的在无人的地方度过这三天。可不二躺在床上,难得拜托她一次,还是希望她不要将手冢拒之门外。

就算他已经是风度翩翩的小王子,在由美子心里,他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朋友。而小朋友满眼祈求的盯着她看,她只好叹口气,下楼去给手冢开门了。

开门后,手冢和她打了声招呼,不知为何有点心虚,硬着头皮说自己来探望不二,由美子盯他半晌,手冢比她之前见的时候更高,肩膀也更宽,说是成人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和他比起来,现在才刚刚开始抽条长个的弟弟,还完全是少年的轮廓。

手冢进房间时不二根本没有起来,躺在床上眼也没睁,像是睡着了,手冢卡在门口进退两难,觉得怎么都不合适。霞光照在他沉静的睡颜上,室内都是油画般的厚重质感。


“没有睡。”不二笑出声,装睡计划被抛之脑后,他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还是没有起,“进来坐啊,你站着我看你脖子很累。”

手冢把椅子搬到他床边,手搭在腿上,板板正正的坐姿。和他一比,不二这懒怠的躺姿显得十分不体面,不二也不在乎他在手冢面前体不体面,手冢心思沉静单纯,和他在一起,听到外界的声音反而少了些,比一个人躺着要舒服很多。

他从来不会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被纵容到他这种地步,手冢这罪魁祸首当之无愧。

就拿字典来说,不二国中时还会为自己借字典找个借口,到了高中反而理直气壮,从电话温声借阅到手冢,借我字典用用,最后就直接发一句手冢,附赠一个小笑脸,手冢就了然地准备好字典等着他来拿或者给他送去。

任何人都没看过的不二,就在这一点一滴的试探里逐步扩大着领域,手冢虽然不是很清楚他的用意,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纵容着不二的一切。

“很困吗?”手冢看他眼睛半睁不睁的,那点蓝色透过细密的睫毛抖落出来,忍不住问他。

“不困,就是眼睛有点累,睁不开。”不二努力睁了睁眼睛,想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不起床还可以勉强给自己找个不舒服的借口,直接闭目养神就不怎么合适了。

下一秒,手冢的手罩在了他的眼上。手冢的体温在夏季比常人高点,就算在空调房里也是热的,灼热的手指触碰到眼,不二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睫毛在他掌心抖动。

手冢无意识笑了一下,把他眼皮抚平,“那就闭着眼。”他温声道。

手冢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有多温柔。不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但是一闭上眼睛,他就听到了手冢的声音。

不二。

是从胸膛里的心脏直接到达的大脑里。

不二,不二,不二。

手冢面上冷冷清清,内心里却一直在念他的名字。刚听时不二确实很愉快,来自被人深深记挂的重视的好感,又因为是手冢翻了十番。可继续听下去,手冢还是在念他的名字。

不二,不二,不二,不二。

不二已经快听不懂这个词了,他只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沉重的叹了口气,“手冢啊,别叫我的名字了。”

手冢沉默半晌,虽然觉得自己不可能说出口,但还是有点怀疑,“我叫你的名字了?”

不二侧着头,很认真地说他,“你心里叫了。”

手冢没有说话,他无声的笑了笑,把椅子搬的近了点,不二从薄毯中伸出手来,欲盖弥彰地放在了床边沿,他的手侧,闭着眼睛说好累。

日头渐晚,霞光也淡了几分,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落日余晖包裹着他的手,手指修长,细巧的骨节有明显的凸起,手冢把手搭在他手上,轻地像一片羽毛,又重的像一句永恒的誓言。


一周后的合宿,不二还是参加了。尽管大石数次劝说他身体重要,不二还是一派轻松,“我没事了。”

眼看着手冢都没办法说服他,大石也只能叹口气,叫菊丸小心着点不二,有什么不对要尽快联系医生。

不二坚持要来的理由有三个,一个是他的症状确实好了许多,不必像前几日那样被动的听取所有人的心声,现在不受控能听到的,只有自己三米以内的声音,超过范围之外的,除非刻意去听,基本都会屏蔽。耳鸣也减轻了不少,不会影响到正常的沟通交流。


第二个,他觉得手冢又想见他又想让他好好休息的纠结心声很好玩,非常好玩。

第三个,这次是四校合宿,几乎凑了一个小型的全国大赛。四天宝寺和幸村自然在内。

他们两个仿佛是一个精密过分的雷达,一会的功夫就发现了不二的耳鸣,难以置信地吐槽手冢丧心病狂。不二翻了个白眼,说你们不是更过分。

他们放学时一起坐车来的,到达合宿地点时已经是晚上了,简单的吃完饭后,各自去收拾行李打扫房间了。

不二前几天一直在请假,青学无论如何不叫他干活,把他打发到一边要他去休息。闲下来的不二去四天宝寺和冰帝玩了一圈,最后被幸村扔了出去,叫他不要再骗真田喝进化的无色惩罚茶。

手冢忙完后找了他半天,才在各校球员的短暂印象中找到了旅店一层的后门。

这个门厅不是很大,但是是落地的玻璃门窗,全铺着木地板,有一个很小的柜台在靠着墙的位置,不二席地坐在地板上,对着一架老款的立式风扇在吹风。风扇发出呼呼的声响,掩盖住了他的脚步声,不二闭着眼睛,被风吹的很惬意,头发被吹的向后飞去。

月色皎洁,落入室内是幽暗而静谧的,不二没有开灯,只借着这一轮明月在乘凉。

“不二。”

“手冢啊。”不二弯着眼睛笑了笑,手冢的你字刚出口,他就知道手冢想问什么。

“后门的锁钥匙坏了,旅店的主人回去拿,在这期间拜托我看会后门。”不二解释道。

“就你一个人?”手冢问他。

不二没有犹豫,“不是啊。”他打了个响指,声音压低,比平时说话更温柔,“甜心也在。”

这句话刚落下,柜台后就传来一声娇软的猫叫,一只白色的长毛猫伸了个懒腰,轻盈的跳下来,跃到了不二的腿上。他正盘着腿,这猫顺其自然的把头搭在了他的腿上。

手冢有些苦热,他站在风扇后的位置,也吹不到风,不二叫他过来,连叫了几声,手冢才反应过来,几步迈过来,冷酷无情的把猫从不二腿上拎开了。

不二扑哧一声笑了,看手冢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说我的。

不二,我的。

这猫叫甜心,猫如其名,是真的甜,根本不把他的冷脸当回事,绕了一圈反而跳到了刚坐下的他腿上,手冢嫌热,拎着它把它挪开,结果它又转过来,跳上了不二的腿,打定主意要和人挨着。

手冢默不作声的把猫抱在了自己怀里。

不二笑了,眉眼舒展,唇角上翘。他伸出手去给甜心顺毛,一手撑在地板上,倾身去吻手冢。

他们靠的很近,短裤下裸露的膝盖碰在一起,是对方的温度,月光照在猫雪白的长毛上,又被少年的身体遮去了光辉,影子交叠在一起,蝉鸣和风声里,有声音在脑内悄然出现,烙在了夏日的月夜里。

我很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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