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狂热爱好者。
爱过都值得。

阒然天地

※TF,家教腿✖️学生F

※网球世界观,年龄差

※一切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想要评论,嘤




不二回国的这个夏日,雨水多的像是天边被割开了一线,漫天的暴雨泼下来,把整个东京都淹没在潮湿的水汽里。他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发呆,雨太大了,扑在窗子上直往下淌,把外面的街道罩地朦朦胧胧,只能看到模糊的,带点灰调的色斑。

不二不喜欢这里。

他自从有记忆起,就是在阳光灿烂的加州,天很亮堂,有许多棕榈树,邻居家的大狗很远就能听到自家车的声音,甩着尾巴在门口跳来跳去。

不二有时候会溜出去,隔着铁艺的大门去看它,它脾气很好,被陌生人盯着看也不生气,兀自趴在草地上,黑棕相间的毛发被太阳梳理出金色的小小波浪,看着威风凛凛。

“妈妈想你了,周助。”

“你想回日本生活一段时间吗?如果不适应,你可以随时和我说,爸爸带你回来。”

父亲和他谈话的那天,不二正站在门口,看着院子墙上那只雪白的猫,猫的步伐慵然懒散,伸个懒腰都是拖沓。他回过头,说好啊。

因为父亲工作缘故,长期待在海外,姐姐当时已入学,裕太年龄又小,母亲身体一贯不好,一人照顾两个孩子已经相当吃力,不二跟着父亲踏别故土的时候,只记得有一只飞鸟从窗前直飞上云霄,一头扎入燃烧着晚霞的穹隆。

“周助,吃饭了。”姐姐用指节叩了叩门,轻声唤她,她头发随了父亲,是自来卷,眉目秀美而锋锐,不二应了一声,就跳下窗台跟着姐姐出去了。

裕太在楼梯处等他们,想看这个很少见面的哥哥,又觉得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偷看,谁知不二背后长眼睛似的转过头来,有点疑惑地看他,又恍然地眨了眨眼,他那对遗传自祖母的蓝色眼睛很清透,笑起来很柔软。

他以为裕太是被落下了不开心,就站在原地等他,他国语不好,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汇,裕太也直愣愣站在那,他学到的英语只限于课本上的单词和习题,脱离课本的每一个字母在脑海中都是分离的。

由美子笑了,她揽着两个弟弟下楼,柔软的手搭在他们肩上,她还是个高中生,身条清瘦而柔软,发间是洗发水的味道,想不二想到之前院子里种的橘子树,有莹润的香气。

“你愿意接受一个国语的家教吗?”由美子问他,她语气很柔,只是在询问,不二透过她长而卷的头发,看到了裕太带着点期待和紧张的眼睛。

“好。”他说。





家教叫手冢国光,是姐姐高中的学长,他长由美子一届,因为手臂受伤休学了一阵,学生会的会长就是由他交到由美子手里。

不二听着姐姐对他评价很高,若有所思间,被由美子敲了一脑门,“不要乱想,我对他可一点不感兴趣。”

由美子从小练琴,手指很有力道,不二受了这一下,只得叹口气,觉得柔道要重新提上日程,好避开姐姐这钢铁似的手。

手冢来的那天恰好无雨,只是天灰蒙蒙的,空气潮湿而闷热,凭白让人不快。母亲去陶艺课,姐姐与朋友约着去游泳馆,一同打包了裕太去做护花使者,不二把空调开开,本来只想去去潮气,他长衣长裤,也没觉得凉,索性就一直开着了。

手冢骑着单车来的,不二在窗前的沙发坐着,离着很远就看到了他。与国中生的他相比,高中的少年已然有了成人的轮廓,正是窜个的时候,即使肩膀宽阔,看着也有几分单薄,白衬衣束进黑色的长裤里,腿很长,脚踝在外面露着,蹬车间裤腿上提,还能露出一小截小腿,都是玉石一样苍冷的白色。

不二在他敲门前就打开了门,手冢怔了一下,他比不二高出不少,至少小半个头,站姿很好,挺挺拓拓的,像一棵树,金丝边的眼睛架在鼻梁上,反而衬的他那双眼睛更为沉凝。

“手冢国光?”不二确认了一下他的名字,手冢微微颔首,自我介绍,“我是手冢国光,你的国语家教。”

他的发音很准,也很流畅,不二有点惊喜。他自从回到日本,周遭能听到的英语,大部分让他也听得懵懂。

手冢没问家里为什么没有人,也没问他为什么国语这么差,没问他过去,也没问他规划,他只按照自己预想的进度,给不二试讲了一次。

他让不二觉得很舒服,当晚家人回来,询问不二的意见,不二唇边抵着杯沿,眼睛都比平常弯一点,“就他吧,我喜欢他。”





手冢其实没打算教不二太久,只是他手伤的突然,学生会里也就只有由美子能担重任,他将这副重担给了由美子,自然欠她一个人情。

平心而论,不二是个好学生,他温和有礼,又天资聪慧,有些东西手冢只讲了一遍,自己都觉得没讲清楚要复盘再讲,不二已经听懂了。但他性格里带着一点天然的散漫,手冢在给他批改卷子,他盯着他落笔的手,思绪从那点光影能推到海的另一边,而手冢轻敲卷面,他又能立刻回神,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一切。

他太过聪明,所以一切来的轻而易举。他和手冢,是完完全全两类人。

有一天他去洗手,出来时就看到不二握着笔杆在看窗外,有灰黑色的鸟雀落在电线杆上,背面是蓝的很纯粹的天,云又厚又绵,像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甜到发苦的棉花糖。

这一会是属于他的。

手冢没有过去,他静静站着被门遮挡住的门口,等着不二回神。这小少年穿着的白衬衣,柔软地伏在他的脊梁上,肩胛骨的线条被细腻的展露出来,从窗子里投进的日光落在上面,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翼飞上云霄。

手冢在自己这没由来的幻想中怔忪了一会,不由失笑,他正要推门进去,就看到不二回神地微微低头,手指的背部贴上手冢的茶杯,试着水有些凉了,就添了点热水进去。

手冢无论四季,都喝热茶,他讲起课来全神贯注,也没想过给茶杯添水,现在想想,夏日炎热,空调温度调的又低,水凉得这么快,怎么会每次喝都是热的。

手冢心软了一霎,他迈步进去,不二冲他笑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关系只比陌生人好上一些,手冢也清楚。他见过的大部分天才,都有这么几分孤高和傲慢,少见不二这类的温柔体恤。

“你怎么会选我当家教?”手冢问他。

仅他所知,不二家里给不二请的就不止五位,其中还有一位东大的高材生,是手冢的学姐,但只试讲了一节,就被少年温柔地拒绝了。

“哦,我喜欢你啊。”不二转着笔,轻描淡写地说。

手冢一口茶呛进气管,咳的脸都红了,不二赶忙过来拍他肩背,好让他快缓过来。他明明说了那句话,却根本没意识到什么。

手冢缓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对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不二来说,喜欢就是坦荡说出口的,对于日光,飞鸟,星星和微风的喜欢。

“在日本,不能随便说喜欢?”不二问他。

“抒发对人的喜欢时要慎重,它有不同的含义,会引人误会。”手冢说。

“所以你们告白的时候也不会说喜欢?”不二又问。

“没尝试过。”手冢回。

不二哦了一声,语气清淡,“好可惜哦。”





青春的国中部和高中部相距不远,手冢周一课间,就听到走廊上有不少人在讨论国中部新转学来的学弟,据说转学的考试考到了惊人的高分,不光如此,长相也好,蓝色眼睛笑起来比满校的樱花还要灿烂。

一听到蓝眼睛,手冢就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了,不二回国的时候其实是可以赶上开学的,只是国语实在难以沟通,家里就让他在家里多待了一阵。

不二性格平和,又温和有礼,应该能和同学相处得很好,手冢想。

再一堂课结束,手冢站起身来,向国中部快步走去。

不二在窗边的中间位置,正带着笑和聚在身边的同学说话,日光亮的像是打翻了一整盒绘画用的金箔粉末,把他的轮廓和笑容勾勒闪亮。

手冢舒了这口气,正要回去,不二侧头间看到了他,略带歉意地和周围人说了几句就迈出来,神色间浮出了一点得救了的庆幸。

手冢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轻轻地提着,声音很温和,“今天我晚些去给你上课,要部活。”

“我能跟去看看吗?”不二握着他手臂问道,语气间泄露出一丝急切,像犬类一样的,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手冢根本无法拒绝。

他听着走廊里和趴在窗子上偷看他们的学弟学妹们从鼻腔中发出惊喜的气音,十分不解,但还是出声应道,“好,那么放学楼下见。”

老师拖堂了一小会,不二抓着包一路往下跑,他腿长,身姿又轻巧,简直像鹿越过丛林,又像一只年幼的豹子在山间跳跃,楼梯几步就迈下去,手在扶手上一撑就把自己转过去转角,路过的学生们惊呼着去看,甚至还有人鼓起掌来。

手冢莫名听到一阵欢呼和掌声,他转身去看,先看到了一只手,在有着日光余晖的橙黄中按住了木质的扶手,腿翻过来时都放了慢动作,后面整块玻璃幕墙把光全照在他身上,不二从最后一个转角撑着转出来,头发都翻到耳后,露出明净清冽的五官来。

他往下奔的太快,看见手冢时差点没刹住,手冢伸手揽了一下,没让他被门口鞋柜这里的台阶绊个趔趄。

“小心看路,急什么?”手冢训他,运动神经再好,一不留神也会受伤,一路这么跑下来,万一被绊一下,摔出去都是小的。

“不想让你迟到,没晚吧?”不二捋了一把头发,笑着说。

“不会。”手冢等他换完鞋,两人才一起走了出去。







大和咦了一声,看着从不迟到的手冢带着一个陌生面孔走过来,少年虽然不是很高,但身材很好,腿长背直,长得也很好看。

手冢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站在边上观察着场地,手冢开始练习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摸着那只被学生养的肥到走不动的猫。

网球部训练的时候围观的人不少,手冢开始还穿着外套,打得热了想找地方放外套,不二在外面招招手,指了指自己,他坐在那里笑,显得很乖,手冢掂量了一下外套,隔着网球场的球网,把衣服抛了出去。

正好风起,满树的樱花被吹得婆娑,有花瓣被吹落到这件蓝白的外套上,滋生了一点细密的甜意。

不二腿都没动,扬手就接住了他的外套,只是长椅上,他的腿边四仰八叉躺着的橘色肥猫有茸茸的细毛被风吹起,担心手冢对猫毛过敏,索性把他的外套搭在腿上。

他敏锐地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转过头去,还穿着校服的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刘海拨到耳后,脸颊发红。

“请问,你是手冢同学的弟弟吗?”

“不是。”不二微笑着摇了摇头,女孩子把手里捏着的信小心翼翼地交给他,“那,可以拜托你帮我转交给手冢同学吗?”

不二没办法帮她转交,因为收与不收应该都取决于手冢,可女孩不远处还有几个朋友,不二也不想她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只得做出一脸茫然,说抱歉,我刚从国外回来,国语不太好,你刚才说什么?

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是被扎了一阵的气球,肉眼可见的松懈下去,她努力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长椅,“我可以坐下吗?”

不二点点头,顺手把肥猫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免得让它的指甲划破女孩子的裙子,知道他听不懂多少国语这个认知,给了女孩子莫大的勇气。

她看着球网里的手冢,像是在和他说,也像是再和自己说,“我喜欢他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勇气和他说,即使我要转学了,还是不敢当面告诉他。”

不二摸着猫的手停顿了一下,也看着面前的球场,手冢打球的动作很干脆,运动间手臂和腿都鼓起流畅的肌肉线条,积蓄着未知的力量。

虽然他不太能感同身受,但是他可以理解手冢被人这样的喜欢。

“我其实不光准备了信,还准备了水,我来之前本来下定决心要和他当面告白,可还是退缩了,想拜托你转交。”

女孩子低着头,泪水簌簌而下。

“我果然……太差劲了,比起告白,我更怕被当面拒绝的难堪。”

她仰起头,把泪水擦干,樱花树间落下的细碎的光斑被风吹的摇曳,她的眼睛里全是水雾,“喜欢的话一定要尽快尽快说出口啊,时间越长越没有勇气。”

手冢练习完了,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圈落在场外的长椅上,不二正低着头揉猫,只能看到一个柔软的发顶,在光影下有融融的金边。一个女孩坐在他身边,似乎在说什么,半晌,她擦干眼泪,离开了。

手冢走出去,一直到不二面前他还没有抬头,又在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冢按了一下他的发顶,没怎么使劲,不二有点茫然的抬起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走了。”手冢说,他也没问刚才怎么回事,小少年哦了一声,站起来跟在他后面,他还是在想什么,怀里抱着手冢的衣服,手冢走一步他跟一步,目光都没有焦点。

手冢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想喜欢是什么?”

手冢神情一顿,声音与往常无异,不知是不是感冒,喉咙有点发紧,“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喜欢让她痛苦和挣扎,但喜欢让我充满勇气。”

手冢看着他澄亮的眉眼,沉默了一会。

“上周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我想起来今天还有点事,先走”不二话还没说完,就被捏着脖子带了回来,不二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脖子能这么敏感,被人一捏背脊就窜过一道闪电。

“坏孩子,”手冢嘴角微微上扬,“回去上课。”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来围观的人更多了……”

“是啊,难道是因为快到全国大赛,各校派来的间谍?”

“不是吧!?”

“我说你们,也有够迟钝的,你们看看外面!”球队经理叹了口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训练结束的手冢和不二还没走,正站在长椅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二笑的前仰后合,手冢有点无奈地按了一下他的头,神色间很是纵容。

“果然是他们两个,可恶!本来手冢这么帅就很过分了,又来了一个和我容貌不分上下的男人,我网球部第二帅的名号又要换人了吗!”

“……人家小学弟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侮辱人家?”

“我杀了你!!”

不二看着他们闹成一片,忍不住笑了一下,手冢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去,手冢把球包里的备用拍递给他,他穿着青学蓝白的正选服,光铺了他一身,蓝比天更蓝,白比云更白,澄清又素净。

光太亮了,他一时有点看不清手冢的脸,但他思维游离间,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柳絮一样,绵软轻飘,被风吹了满地。

遇到手冢之后,似乎一直是晴天了。

“试试吗?”

他接过球拍,近乎本能的,把自己最好看的笑容带了出来,“好啊,输了的人请吃冰激凌。”

手冢轻笑一声,“来。”

这场比赛意外地吸引了好多人,连大和部长和龙崎教练都聚了过来,由美子和戏剧社的朋友们也被鼎沸的人声吸引过来。

手冢向来专注,又历经比赛,半点影响都没有,令他有点意外的是,不二也游刃有余,外面声音再大也与他无关。

“紧张吗,手冢。”不二笑着说,他眼里跃跃欲试,语气里还带着点玩笑,“这么多人看着,都没有能让你侧目的人吗?”

“没有。”手冢握着拍,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他从没见过不二打球,但是他有种莫名的预感,不二很强。

“既然没有,那就看着我吧。”不二将手里的球扭动,球在旋转间迅捷而来,“这个发球,会消失哦。”






不二倒着坐在手冢单车的后座上,一手撑着后座,另一手拿着一支柚子冰激凌在吃。手冢在前面都不敢骑快,怕把他给摔下去,“你好好坐。”

如果正面坐的话,手里的冰激凌会直接拍到手冢的制服上,不二又不愿侧坐,感觉太像少女漫画的女主角,不走寻常路的倒着坐在后座,背脊贴着手冢,风吹过他们的头发和衣角,火烧云烧了大半个天空,把黑色的制服都染上润泽的霞光。

“这次考试怎么样?”

“还好,挺简单的。”

“心情很好?”

“对啊,因为看到了一点想要的未来。”

手冢有些茫然,他经常会有这种听不懂不二在说什么的时候,但隐隐觉得与自己相关,他靠路边停下车,“吃完了吗,吃完转过来坐。”

不二乖乖转了个方向,只是没好好坐,他站在后面,双手撑着手冢的肩膀,“快看,落日,我们去追它吧!”

手冢突然想起补习中的一天,他忘记不二说了什么,自己被逗笑了,抬起眼来,就看到不二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有些困窘地收回笑容,睫毛下垂。

“天晴了。”不二突然说。

手冢挑开窗帘向外看,窗外是阴沉沉的天,风卷着厚重的乌云咆哮,高楼大厦,街坊邻居都藏在云里雾里,雨势滂沱。

“在我心里晴了。”不二笑着说。





“好。”

“嗯?什么好?”

“听你的,去追落日。”



——End——

评论(42)
热度(629)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风独想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