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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都值得。

《春之叙事诗》

TF,原著向,国中时期。

第四个阶段,拥月入怀。

 

前篇:【壹 春朦胧】

前篇:【贰 春行处】

前篇:【叁 春烂漫】

 

《肆 春拥月》

 

全国大赛后的那个假期,不二和家人一起去了塞班。

在姐姐的建议下,每个人都尝试了高空跳伞。在四千米以上的高空往下看,曲折的海岸线勾勒出漂亮的弧线,大簇大簇的云交叠在空中,一时竟分不清是属于海还是天空。

云层张牙舞爪,而风在云端低头。

那种只属于高空的自由感几乎将整个人冲透了,不二落地后下意识抬头去看,这时候看着是穹顶比海更蓝了。

就像是这时候的天空。

不二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仰面躺在网球场上,耳畔听见细密的枝叶摩擦,听见不远处看台上菊丸的呼吸,听见手冢离去的脚步声。

“道标”对青学的天才来说有什么意义?是目标,是激励,是他能理直气壮的把自己放在第二的位置上,不必承受万众瞩目带来的沉重的责任感。

青学第一的位置,他自然有一争之力,也曾为了一点好胜心而刻意不问手冢的千锤百炼,但归根究底,不二不喜欢备受期待而带来的压迫感,却喜欢作为“关键先生”得到的挑战性。

而这些,都是“道标”给的支撑和放纵。

在同辈和长辈看来,不二是温柔体贴,从容可靠的,想把放弃网球的原因推在手冢身上,就真的是日积月累的爱护中所滋生的难得的任性了。

不二自认为自己瞒得很好,但还是没瞒过手冢。手冢以这种很难为外人道的冷酷姿态把他身上自己给自己的枷锁强硬的拆下来。

我一定会胜过你。

不二想,等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选择。

手冢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就开机给不二打了过去,电话拨通前的提示音几乎和心跳同步,以至于电话接通之后的第一句甚至没有思考。

“不二吗?我现在刚刚到德国。”

不二那边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当然是我,难道我拿的是别人的手机吗?”

手冢听见他的笑声后轻轻松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往下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和英二一起吃了饭,然后照常训练,没什么特别的。手冢在德国也要好好训练啊。”不二笑着说。

“我也会在新的环境里毫不大意地继续努力的。”手冢认真极了。

“手冢刚刚下飞机吗?要不要和大家打个招呼?”

“嗯,是啊。”手冢刚回答了前一句话,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后面的提议,“我相信大家也都会好好加油的。”

不二闻言没说话,可手冢知道他现在一定在笑,不为什么,手冢就是知道。

“接下来就拜托给你了。”手冢郑重其事地说,他拜托了他很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拜托他,不二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像是小孩子赌气的哼声,才回他。

“我知道了。”

“我会再联系你的。”手冢温声说。

 

沉浸在训练和比赛的时间过得飞快,德国战的前两日,比赛的队员一起飞到了德国,一行人取完行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来接机的是德国队的队长,工作人员,还有手冢。

等把一行人送到住所,分配了房间之后,幸村发现不二不见了,正要给他打电话,刚好买东西回来的白石啊了一声,说刚才看到不二和手冢出去了,似乎有什么事要说。

……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晚才说。

手冢和不二沿着河往前走,天已经黑透了,星光和灯火都投进河面,又被水波绞碎,粼粼的水面在夜里温柔的掠着光的斑点。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不二问他,他在飞机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现在也不困,睁着那对清泠泠的蓝眼睛看他,不二看他的时候有很多小习惯,比如微微的歪一点头。

人多半都是视觉动物,漂亮皮囊不是爱的重心,但能将八分气氛渲染到十分。家境优渥,家庭美满,又能把美好的灵魂擦拭明亮,两相结合,夺目非常。

对手冢而言,他不仅仅是可靠的队友亦或者强劲的对手,除此之外,他会开玩笑,会讲鬼故事吓唬同辈,会提出恶作剧的种种小主意。也会在球场上等他到最后,不留痕迹地把他带入人群。

“有,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手冢斟酌片刻,还是诚实地诉说了现在的心情。

“那就多想两天。”不二忍俊不禁,他为了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着肩胛骨,衣服往上抬的过程难以避免的露出一小截腰。

“我父亲喜欢看足球,我之前跟他去过一次马德里看了一次球赛。”不二忍不住一笑,“当时我有一个想法,现在终于快要将它变为现实。”

“什么想法?”手冢快走了两步跟上他,月亮将湖水倒入他的眼睛,星光灯火一点不少。

“嘘——”不二眨了眨眼,“这是个秘密。”

不二长得晚,在同龄人身体差不多都定型之后他才开始抽条,抽条期难免显得单薄一些,加上他爱笑,不熟悉他的人很难感受到他体内蕴含的能量。

所以当两人站上球场,手冢的队友几乎一边倒地认为这是一场必胜的比赛,但手冢不这么觉得,他觉得站在场地对面的不二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虽然还在笑,但战意空前。

“你在想什么?”赛前握手的时候手冢问。

“我现在只想打败你。”不二呼吸平稳,“之后的事情就比赛后说。”

“好。”手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场比赛打了很久,到最后两个人几乎都体力透支,一分一分的追逐焦灼到了最后一刻,最后一球停在了球网上。

隔着球网,手冢看到不二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仰面朝上,随着这口气慢慢吐出,球顺着球网滚动下来,在底部停住了。

球速并不算慢,但手冢觉得这一刻仿佛被一双有魔力的手缓慢拉长,青色的网球一点点的落下来,它停滞的那一声轻响,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不二仰面朝上,举起了手臂。

只此一瞬,整个球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呐喊,宣告着这场比赛的胜利。

他的队友冲下台想去搀他,不二摆摆手,硬是自己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到网前,“我赢了。”他笑着说。

“你赢了。”手冢说,他并未觉得有多失落,竞技运动本来就是输赢参半,不二今天的发挥值得这个胜利。

“这个场地坐满了人。”不二张开双手,隔着球网抱住了他的肩膀,他湿淋淋的头发贴着耳侧,“我以前想的那件事,就是在万众瞩目下对心爱的人告白。”

球场外是人山人海,球场内是他和他。

“我喜欢你。”

耳畔轰隆作响,周围的一切全然蒙上了浓雾,只有眼前。

“我想好那句话怎么说了。”手冢安安稳稳地收紧了手臂,像把月亮揽入怀里。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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